阿納斯塔夏/《俄羅斯的鳴響雪松》第十章節 ‖ 吟遊歌者的鳴響之劍!

阿納斯塔夏/《俄羅斯的鳴響雪松》第十章節 ‖ 吟遊歌者的鳴響之劍!


來源:愛世界工作室

10.  吟遊歌者的鳴響之劍

「阿納絲塔夏,為什麼你講到這個節日,要用一種奇怪的方式表達每一句話?而且每個字的字母都發得一清二楚……」

「我在盡力描繪這個節日的畫面,還有畫面中的每個細節。」

「這跟表達的話語有什麼關係?這會有影響嗎?」

「我說的每個字描繪出許多事件和快樂的場景,而現在, 一切就要成真。畢竟,思想連同話語,是偉大的造物者最主要的工具。在所有有肉體的生命之中,只有人被賦予這樣工具。」

「那為什麼每個人說的話,不是每一句都能實現?」

「當靈魂和話語失去連結,當靈魂空洞、畫面隱晦不明, 話語也會變得空洞,就像失序的雜音而沒有預言的能力。」

「這聽起來像某種虛構的事情,而你像個天真的小孩全都相信。」

「怎麼會是虛構的,弗拉狄米爾,要是我可以大量且生動地舉出你們和你的生活中,因傳遞出畫面而使話語本身產生力量的例子呢?!」

「給我一個聽得懂的例子吧。」

「一個例子是嗎?聽好了:有人——例如演員——站在台上對著觀眾說話,他說的話是台下的人已經聽過無數次的, 但其中一個演員能使台下的人屏住呼吸聆聽,另一個卻使他們沒有感覺。同樣一句話,卻有很大的差別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你覺得呢?」

「演員都是這樣。同樣都在學院裡訓練很長一段時間, 有的人就是表現得很優秀,有的人就是普普通通。排練的時候,他們先背台詞,再融入感情。」

「學院教他們進入台詞裡的世界。排練時,他們再盡可能重現這個世界。如果一個演員,念台詞的時候,能營造出台詞中看不到的畫面,只要百分之十,全場就會聚焦聽他說話。要是他能將一半的台詞注入畫面,你們會說他是天才演員。因為這個時候,他的靈魂是直接對著觀眾的靈魂說話。他們會落淚,或是歡笑,因為他們的靈魂感受到演員想傳達的每一件事。這就是偉大的造物者所使用的工具!」

「你平常說的話,有多少字被注入畫面?百分之十,還是一半?」

「全部。曾祖父教我的。」

「全部?真的假的!每一個字?!!」

「曾祖父說可以為每個字母注入畫面。我學會替每個字母創造畫面。」

「怎麼會是字母?字母本身沒有意思。」

「每個字母都有意思!在梵文裡,每一個字母本身即代表一段話、一些詞句,因此同一個字母裡頭,隱藏了更多的字母,而每個字母又隱藏了詞句,因此梵文裡的每一個字母,都蘊含著無限的意境。」

「哇,而我們卻只是把每一個字含糊帶過。」

「是的,遺留千年的詞句通常會變成這樣。那些詞句走過也穿越了時空,而被遺忘的畫面,至今仍渴望與我們的靈魂接觸,守護我們的靈魂,為我們的靈魂而奮戰。 」

「像是什麼樣的詞句?有沒有連我都知道的?」

「有的。我想,你一定聽過幾個音,但蘊藏其中的意義早已被人遺忘。」

阿納絲塔夏眼神低垂,安靜了一陣子。然後用非常細小, 幾乎是耳語的聲音說:「弗拉狄米爾,說出這個詞“吟遊歌者”。」

「吟遊歌者。」我說。

她身體往後縮,好像很痛苦的樣子:「噢,這偉大的詞, 被你說起來卻如此平淡庸俗。你將遺忘和空洞吹在閃爍的燭火上。這火焰可是傳遞了好幾世紀,甚至要傳到你手上、傳到祖先留下的每個後代手上。如今世界會遭到破壞,全是忘本所致。」

「我這個詞的發音哪邊不合你意了?它連結著什麼是我應該要記得的?」

阿納絲塔夏不發一語。接著,她開始溫柔地將這些彷彿來自永恆的句子,一個字、一個字說出來:

「基督尚未誕生的許久以前,居住在地球上的人類,我們的祖先,被稱為克爾特人(Celts)。他們稱呼傳授智慧的智者為德魯伊(Druid)。德魯伊含括物質與靈性的知識,在當時受到相當多地球居民的尊崇,沒有克爾特武士會在德魯伊麵前露出刀劍。要進入到德魯伊的門下,必須跟著最高階的靈性修道者——德魯伊祭司——個別修習二十年。通過入門的人將被封為“吟遊歌者”,在道義上有權利進入人群中歌唱, 用歌曲為人灌入光與真理,用歌詞營造畫面,治愈心靈。

羅馬出兵攻打克爾特人的最後一役是在河邊,當時羅馬人看見一個個放下頭髮的女人,在克爾特武士之中穿梭走動。羅馬兵團的將領知道,一旦這些女人在他們之間行走, 要打贏克爾特人就必須加派六倍兵力。為何如此?沒有任何羅馬將領或是現代的歷史學家知道,只曉得一定和那群手無寸鐵、放下長發的女人脫不了關係。

羅馬人加重兵力,以九比一的兵力攻打克爾特人,最後一個奮力抵禦羅馬人的克爾特家庭被逼到了河邊。他們圍成半圓,身後是一名正在給小女嬰餵奶的年輕女子。年少的母親唱著一首明亮輕快的歌曲,如此一來,恐懼和悲傷就不會住進小女嬰的心靈,伴隨她的將會是光明的畫面。每當小女嬰停止吸吮母親的乳房,她倆的眼神就會交會,女子會暫停歌唱,一次又一次溫柔地呼喚小女嬰“歌兒”。

防守的半圓消失了。一名年少的吟遊歌者,雙手沾滿鮮血,握著寶劍,擋在羅馬士兵攻向餵奶女子的小徑上。他轉頭看著女子,他倆眼神交會,相視而笑。

「負傷的吟遊歌者抵擋著羅馬人,直到女子下到河邊, 將小女嬰放入小船並推離河岸。

「鮮血直流的吟遊歌​​者用盡最後的全力,將寶劍拋至女子腳邊。

「她舉起劍,在狹窄的小徑上和兵團戰鬥四小時,一刻也不停歇,不讓他們靠近河流。士兵都累垮了,在小徑上對著自己人互相叫囂咒罵。

「羅馬將領沉默而震驚地注視一切,無法理解為何身經百戰的戰士,連刀身輕劃過這名女子的機會也沒有?

「 她奮戰了四小時而精疲力竭。一滴水也沒喝的她,肺部嚴重脫水而乾涸,鮮血從她美麗、乾裂的嘴湧出。

「在膝蓋失去力氣倒向地面的同時,她對著河流下游、載著未來小小歌者——歌兒——的船擠出最後一個虛弱的微笑。而她的歌詞和歌裡保存的畫面,就這麼流傳了數千年, 傳給今天的我們。

「人不是只有肉體。無形的感受、心中的熱情、感知, 更是無與倫比的偉大、重要。物質只能投射出其中某些部分, 就像鏡子只能投射出某些部分一樣。

「小歌兒長大成為女孩,成為女人,成為母親。她活在地球上,並唱著歌。她的歌帶給人的,只有光明的感受,就像全然療癒的光線,能夠驅散人心的陰鬱。生命中所遭遇的種種挫折與困難,一直試圖要消滅這光線的源頭。黑暗力量想在無形之間逼近,卻怎樣也無法突破那唯一的障礙——堅守在路中間的人。

「人不是只有肉體,弗拉狄米爾。吟遊歌者血泊中的肉體,用靈魂的光將微笑發送到永恆裡,他的微笑,投射出人無形部分的光。

「握住寶劍的年少母親肺部乾涸了,嘴裡湧出鮮血,她那乾裂的嘴,早已接收到吟遊歌者充滿光的微笑。

「弗拉狄米爾,現在,相信我吧。去了解吧,聽見吟遊歌者無形的刀劍,正在通往後代子孫靈魂的道路上,擋掉黑暗、惡毒攻擊所發出的鳴響聲吧。請你再講一遍,弗拉狄米爾——吟遊歌者。」

「我沒辦法……我還不能按照它的意義把它念出來,我以後再念吧。」

「謝謝你不念,弗拉狄米爾。」

「告訴我,阿納絲塔夏,既然你可能知道。現在哪些人是那名餵奶女子和小女孩——女歌者歌兒——的直系後代? 在小徑上奮戰的吟遊歌者的後代。有誰能忘記這樣的事,忘記自己的身世?」

「請你想想看,弗拉狄米爾,為什麼你會提出這樣的問題?」

「想看看這個,或這些忘掉自己祖先的人。這樣無情的人。」

「也許你想確認自己並不是那個——忘掉的人?」

「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……我懂了,阿納絲塔夏,不要說出來。就讓每個人自己去想一想吧。」

「好。」她回答後便安靜看著我,沒再說一句話。我也沉默了一陣子,不過阿納絲塔夏描繪的場景還停留在我的腦海裡。我又開口問她:「為什麼你選了這個詞當例子?」

「為了讓你知道,這個詞涵蓋的意像馬上就要在真實世界中具體發生。幾千根吉他弦在俄羅斯當代吟遊歌者的手指下振動著。我在森林裡夢想一切的時候,他們也是最先感應到的。他們的靈魂……一開始只出現了一個閃爍火光,和一根精細的琴弦顫動,但馬上會有其他靈魂接著彈奏回應。很快地,他們的歌會被許許多多的人聽到。他們——吟遊歌者—— 將會幫助人看見新的曙光。人類靈魂展開悟性的新曙光。你會聽見他們的歌,新曙光之歌。」

原文: 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lr8Cw5U6fZ5bQDp2vLXGN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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